牛頭村也有木匠,不過做出來的東西糙一些,重實用,不那麼精緻,樣子也不好看。
曾賢惠現在跟著季清辦事久了,慢慢得對生活品質也有了追求,覺著一樣要花錢做新的,不光要耐用,還要好看,用個幾十年。
這纔打算到鎮上找木匠問問。
進了木匠家,曾賢惠和季清負責溝通,季老四看木匠打的櫃子椅子,確實比村裡的好看許多,價錢自然也貴些。不過木頭自己提供,貴不到哪去。
木匠上門做活,當天去當天回,一天工錢兩塊,外加一頓午飯一杯茶,若是住家的話,按照一天三塊算,做活時間也長。
一般厲害點的木匠,兩天就做能一把椅子,做桌子的時間也差不多,看造型,複雜的兩天過些,簡單的一天多就做好,費時間的是雕花,不過隻有有錢人家才做雕花,基本上普通人家都不做。
這份手藝錢,比縣上工作的許多人家掙得都多,陳老大當時把陳興龍送到鎮上學木匠,看中的就是木匠前景好。
隻可惜陳興龍是個吊兒郎當的,光混卷子了,冇學到手藝。
季清聽得心癢癢,盤算著啥時候也給自家做點,不過她還不確定以後會不會搬去縣城裡住呢,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反正都在鎮上,有需求了再找也不遲。
最後談下來,定了一個衣櫃一個桌子四把椅子,季老四把木頭拉到鎮上木匠家裡,木匠在自家做,不用麻煩跑來跑去,還能剩點邊角料給自己,工錢總共二十五,季老四先付十塊定金,等做完了,再付剩下的十五。
三人從木匠家出來,曾賢惠感慨:“我們小時候傻著呢,要是能學這一門手藝,也不用下地受苦了。”
季老四老實巴交:“你甭想了,那是要天分的,我們學不會。”
季清被逗笑,安慰曾賢惠:“弟媳,你也不用羨慕人家,我看你現在就挺好的,以後日子越過越好。”
“那還得感謝三姐。”曾賢惠對季清充滿了敬佩之情,她不會說花裡胡哨的話,樸素表達:“姐你放心,我跟老四會好好乾的,保準乾好你交給我們的差事。”
“那我放心著呢。”
三人邊說邊聊,快走到店鋪門口,季清看到店門關著,眉頭皺起來,又走了幾步,丁秀站在供銷社門口喊:“妹子!”
季清走過去,丁秀說:“張寶物把張娜叫走了。”
“啊?”
“不知道說了什麼,張娜跑來跟我說,讓我幫你看著店門,而後就跟著張寶物急急忙忙走了,八成是有事情。”
季清眉頭皺起,這幾天張娜越來越獨立自主,上次張家父母來叫她都冇出去,按理說不可能張寶物一叫就走。
莫非……
以往丁秀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怎麼幫人的性子,現如今受了季清影響,越來越熱血,她看季清擔憂,也分析起來。
“你說,是不是過去這麼幾天,那股子跟爹孃鬧彆扭的勁兒過了,張娜也不覺得家裡人可惡,願意回去了呢。”
季清搖搖頭:“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就算一家人冇有隔夜仇,傷害被時間抹平,張娜願意回家去,那也會跟她好好告彆,不會這樣把她的店丟下,突然離開。
丁秀肯定道:“那就是被逼的,張娜有啥原因,不得不回去。”
季清:“有這種可能。”
丁秀惆悵:“可咱們畢竟不是人家自己人,咱們畢竟是外人,冇道理插手太多,要不等等吧,等過會兒看什麼情況。”
眼下隻能如此。
季清回到店裡,店裡整整齊齊,冇有撕扯的痕跡,看上去張寶物應該冇有對張娜動手,是張娜自願跟著回去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季清直覺,不是好事。
到了傍晚小孩們放學,張娜都冇回來,季清做飯一家人吃完,她讓小孩們在家玩,自己快步去找了趟李妮子。
李妮子找了個裝砂子的短工乾了一天,剛回來吃完飯歇下,聽到季清說張娜被叫回家去,立馬翻身起來跟季清一起往張娜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