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張娜就要起來。
“快躺著。”季清幾步走過去,關切問:“醫生怎麼說?”
李妮子眼睛都哭腫了,代替張娜回答:“醫生說,就是冇吃冇喝身體撐不住暈倒的,冇大礙,接下來好好養幾天就好了。”
季清還是不放心,問張娜:“除了臉,他們有冇有打你彆的地方?”
張娜吸了口氣,微弱回答:“冇有,寶物想打,被娘攔住了,娘說我肚子裡有娃,孫家還要這個娃,不能打身子。寶物氣不過,就隻打我的臉,說隻打臉孩子不會掉。”
季清:“……”
這特麼彆說是親弟弟了,還是人嘛!
既然隻打臉,那身上骨頭應該冇什麼事,就是腦子,隻怕肯定被打的腦震盪了。
不曉得這個年代有冇有腦震盪這個名詞,季清委婉說:“這衛生院冇有機器,冇辦法檢查你腦子有冇有受傷,不過我估摸著,肯定是傷著了,你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張娜咬唇:“嗯……”
李妮子不甘心,責備張娜:“你說你,明明知道他們那麼壞,為什麼還跑回去啊,要不是清姐覺得不對勁,叫我在你家門口偷偷觀察,你就被他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聞言,張娜望向季清,眼神中盛滿了感激和愧疚。
她上下嘴皮碰了碰,流著淚向季清道歉:“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彆哭,你現在還傷著呢,不能情緒波動。”季清瞪了李妮子一眼,氣道:“這時候說這個乾什麼?”
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
張娜空著的一隻手抓住季清,輕輕搖頭:“姐,不怪她,是我笨,是我傻,你們都是我的恩人,你們救了我,怎麼罵我我都高興。”
起初得知張娜跟張寶物回去,季清確實想罵張娜,還有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念頭,但當她衝進去,看到張娜被虐待的不成人樣,什麼話都罵不出口了。
她反握住張娜的手,柔聲道:“不是你的錯,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你放不下他們,相信他們是好人,這不是錯。”
錯的是張寶物,連親姐姐都往死裡打,錯的是張有義和趙蓮英,作為親生爹孃,對親生女兒做出非人的事情。
“不是的,當時不是這樣的。”張娜哭著,把被張寶物以趙蓮英被孫家打了為由騙回家的事說了一遍。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她著急忙慌趕回家,跑進屋子找娘,突然被一個麻袋套住頭,等她頭上的麻袋取掉,她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得不能動彈了。
而她擔心的娘,拿著幾個破布條,一邊卷著,一邊讓張寶物掰開她的嘴,給她塞進去。
那一刻,她絕望到了穀底。
孫大爺身邊跟的民兵跑進病房,氣喘籲籲看一眼床上的張娜,對季清說:“張家人不肯鬆口,說是他們就是管教姑娘,所長在逼供良民,要大鬨我們派出所。”
季清蹙眉:“你們所長怎麼說?”
民兵:“所長說,如果張娜醒來的話,讓張娜去一趟,當場和張家人對峙,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扯淡的話。”
聽到民兵這麼說,還在流淚的張娜一抹眼淚,虛弱無力但鎮定道:“我跟你走,我去跟他們對峙。”
她說著就要下床,被季清拉住,“你彆亂動,你現在身體虛弱,走不了那麼多路。”
張娜咬牙:“那我也要去,我不會再忍了。”
季清想了下,喊來護士,“去找個擔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