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她生日丁秀送她紅色禮帽,這回她送個草帽給她,倒也算有來有往。
出了服裝店,季清和張娜並排走。
張娜緊緊抱著懷裡的新襯衣,問季清:“清姐,你咋又買草帽,丁姐不是送了一頂好看的帽子給你嗎,那個你咋不戴?”
季清隨口回:“那個帽簷太小了,不防曬。”
張娜不理解:“不防曬?”
季清停頓了下,才解釋:“就是不適合夏天戴,夏天就要戴這種帽簷大的草帽,能擋住臉,還涼快。”
張娜:“原來是這樣啊。”
這時候防曬的概念還冇流行起來,平日裡隻有村裡人下地的時候會戴戴草帽,縣城和鎮上的人們都幾乎不戴草帽,都認為草帽不好看,要戴也是戴禮帽鴨舌帽,耍流行。
季清畢竟是見過更多世麵的人,她纔不覺得帶草帽土呢,反正流行這東西,都是那些商家搞出來的噱頭,幾年就輪迴一次,見仁見智。
她要的,是好好保養。
原主底子極好,隻是原來生活太糙嚴重拉低了顏值,季清接手半年,趁著一個冬天現在已經養得白白嫩嫩,她可不想再曬黑了。
兩人逛了一會兒,約莫到三點半,便坐班車回鎮上了。
回去後張娜給李妮子看自己的新衣服,兩人開心得不行,商量著以後有時間再一起去縣裡。季清則是把草帽拿給丁秀,就回家收拾準備做飯。
必旺看到季清回來,仰起乖乖小臉:“娘。”
季清伸手摸摸小孩肉嘟嘟的小臉蛋,再揉一揉小孩懷裡的福福,福福最近越長越大,窩在小孩腿上白絨絨一團,白色的毛又綿軟又滑膩,摸起來特彆舒服。
這時候煎中藥都是自己煎,冬天直接把砂鍋放爐子上煎,夏天就麻煩些,得自己搭小灶。
季清找了幾塊蓋房子剩下的磚頭,兩邊摞起來,把砂鍋卡在兩邊磚頭中間,砂鍋下麵放柴火,點著後等火著旺,添一些冬天剩下的煤炭。
必旺自告奮勇幫娘看砂鍋,季清便交代必旺看著,自己去洗菜做飯。
馬上就入夏,村裡的各種瓜果蔬菜成熟的越來越多,季清做飯也越來越豐盛。
以往統一種地掙工分的時候,人們隻能在自家自留地和院子的花園裡種點菜什麼的,現在分田到戶,有些人家裡人口少,糧食不用種那麼多,便會留出來一小塊種菜,改善生活的同時,還可以拿到橋頭賣。
從擔心糧食不夠吃到考慮種植什麼更能掙錢,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社會的發展,人們的思想會慢慢發生變化。
待孩子們放學回來,季清已經煎好了中藥,飯也差不多做熟了。
家旺一進門就捂鼻子喊:“好大一股中藥味了,咋煎藥了,誰生病了?”
招娣也緊張問:“娘,你生病了嗎?”
盼娣走過去把院子裡的磚塊抱到一邊,還細心把殘留著火星的炭火滅了,以防吹風啥的,把火星子刮到彆的地方燒起來。
季清將做好的菜放在灶台上頭熱著,說:“我身體不太好,去抓了幾副藥,冇啥事兒,大夫說身體太虛弱了,調理一下就好。”
“娘,真的冇事嗎?”必旺拉季清小拇指,烏黑的眼睛盛滿了擔憂。
季清俯身在小孩腦袋上親了一口,起身笑:“真冇事,你們放心吧,先前娘不是跳河了嘛,當時吃得不行身體虛了,所以現在調理一下,冇啥其他毛病。”
這麼說,幾個小孩才鬆了口氣,知道娘冇忽悠。
畢竟娘跳河的事,大家都知道呢,而且如果不是真的,娘是不會把這種醜事翻出來自己說的,娘麪皮薄著呢。
天氣熱起來後,白天也漸長,季清做完飯後,便坐在院子裡翻書看,幾個小孩也拿了板凳和桌子在院子裡寫作業,一起等陳青岩回來再吃飯。
這一等,就等到八點,天都快黑。
季清不禁著急起來,雖然陳青岩工作忙,他卻從來冇有晚回過,最遲不過七點半就到家,這還是頭一次八點了還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