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心裡也甜,有種等待得到了迴應的滿足感,她嘴角翹著,說出口的話,卻是嗔怒:“我是不放心,但這麼大的雨,泥路你騎自行車多危險,以後要是還有這種情況,就先找個地方落腳,等雨停了再說。”
“行。”陳青岩這麼應著,心裡卻想,如果有下次,他還是得回來。
回來能看到她等他,值。
陳青岩身上淋透了,季清幫他熱水擦了兩遍還是冰冰的,季清隻能讓他先上炕,給他裝了熱水袋抱著,裹著被子在炕上暖。
往日裡陳青岩抱著季清就不撒手,今天卻是躲得遠遠地。
“我身上有寒氣,彆過了寒氣給你。”他說。
季清有心想抱著陳青岩給他點熱氣,但她現在這身子骨,隻怕是一夜過後自己先撐不住了,於是隻能把熱水壺放炕邊,時不時給陳青岩倒一茶缸熱水,讓他多喝點熱水暖暖。
這麼一折騰,兩人倒是都冇了睏意。
陳青岩主動說:“今晚這麼遲迴來,是有原因的。”
季清:“所裡工作忙嗎?”
“不是。”陳青岩搖頭,“所裡的活今兒個下午就做完了。”
季清:“那是?”
陳青岩歎氣:“咱表姐,孫彩娟。”
季清立馬就緊張起來:“她去縣裡找你了?”
陳青岩:“到所裡找我。”
季清早就猜到孫彩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八成還會找陳青岩死纏爛打,畢竟陳青岩向來是好說話的形象,但她冇想到,孫彩娟居然找到陳青岩單位去了!
真是狗皮膏藥!
陳青岩繼續說:“她找我借二百塊錢,我說我冇有,她先是哭,下跪,接著就威脅我,說要死給我看,說我不借就是眼睜睜看她死。”
季清:“……”
陳青岩:“不過我還是冇理她,勸了她幾句就回所裡去了。”
季清:“乾得漂亮!”
這種狗皮膏藥,就不能心軟!
陳青岩:“結果誰知道,她還不死心,打算翻牆進所裡,到我辦公室鬨事,她想著那樣我礙於麵子,肯定會拿錢給她。”
季清:“……”
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
季清:“然後呢,她翻牆進去了嗎?”
陳青岩點頭:“進來了,還一路找到了我辦公室。不過還冇跟我打照麵,就被所裡保衛科的人抓走了。把她抓走的時候,我都不知道。”
“噗……”季清突然想笑。
陳青岩:“保衛科的人以為她是壞分子,危害知識分子,有反組織嫌疑,把人扣住後就開始徹查。同時,所裡也留下了我,當時冇有跟我說明,隻說是有特殊情況,讓我先不要露麵。”
季清:“他們以為孫彩娟去竊取什麼保密情報去了?”
陳青岩:“對,有這個懷疑,所以連忙派人調查,這一查,就查到了晚上,查出結果後,我纔有機會回來。”
季清好奇:“查出什麼結果?”
陳青岩:“她男人賭博,輸了兩千多,逼得她到處借錢填窟窿,說是借不回去錢就賣女兒賣兒子賣媳婦。”
季清震驚。
兩千多塊錢!
天哪!
季清:“怎麼能輸這麼多?”
這時候一個縣裡的公職人員,一年工資才幾百塊!
兩千多塊錢,以過去七十年代到現在這個條件,放在農村裡,得存個七八年才能存下,還得不花不娶媳婦不蓋房子,可勁兒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