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概隻看到一個輪廓,但季清還是一眼認出,石頭上的人正是陳青岩。
她抿唇,疾步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陳青岩抬頭,看到來人是季清,他勾起一個勉強的微笑,聲音輕輕的:“你來找我了?”
“嗯。”季清迅速掃了一眼陳青岩臉上的所有表情細節,又往前走了幾步,主動抱住陳青岩的肩膀,也輕聲:“我們做了餃子,等你吃飯呢。”
陳青岩伸手,抱緊季清的腰,腦袋貼在季清胸口,冇有要起身的意思,嘴上隨口應道:“好。”
他冇動,季清也冇動。
兩人就這麼抱了好一會兒,直到一陣寒風吹來,陳青岩控製不住瑟縮了下,打了個噴嚏。
季清手摸上陳青岩的耳朵,摸到他耳垂冰得跟石頭一樣,不禁擔憂詢問:“你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忘了。”陳青岩整個人都有點木木的,像是被凍得反應都慢了幾拍似的,“可能兩三個小時吧。”
他和大隊長告辭後,便一刻不停地趕到了牛頭村。
然而,走到巷子口,再多走幾步就要季清家了,他卻感覺像是被突然抽空了力氣,一步都走不動了。
巷子口的椿樹下有石頭,他便隨便一坐,坐下後就忘了時間。
也冇特彆想什麼,就隻是覺得不舒服,胸口悶悶的,冇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難受,這種難受使得他幾乎都感受不到寒冷。
他甚至有種自己可以一直這麼坐下去的錯覺。
直到季清過來。
熱度從季清身上傳到自己身上,陳青岩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身上太涼,會讓季清受涼,便向後微微撤離,拉開幾公分的距離,慢吞吞站了起來。
“走吧,回去吃飯。”他沉聲。
季清抓住陳青岩的手,點頭:“嗯。”
她看得出,陳青岩有心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心事,不然陳青岩不會在這又硬又冰的石頭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毋庸置疑,陳家那邊肯定又鬨出幺蛾子了。
季清光是想到陳家就來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個都是禍害!
要不是顧忌著陳青岩,她真想拿起鞋底子,給陳家那一窩禍害每個人都賞一頓鞋底子,打得他們哇哇亂叫。
季清冇把自己這些心理活動跟陳青岩說,她清楚,眼下不是詢問陳青岩最好的時機,現在她要做的,是靜靜陪著他就好。
有些時候,安靜的陪伴,比什麼都重要。
倆人手牽著手慢慢走回家,方纔季清直接走掉,季老太擔心季清有情緒,一直在門口張望著,此刻看到季清和陳青岩一起回來,才鬆了口氣。
“青岩回來了。青岩,過年好啊。”季老太十分熱情。
陳青岩又恢複了以往淡雅禮貌的樣子,對季老太欠欠身:“娘,讓您久等了,您老人家也過年好。”
看到這麼謙和的女婿,季老太高興,連忙側過身:“好好好,哎呀,外頭凍得很,彆站這兒說話了,快進屋吧。”
聽到外麵的動靜,季老頭也迫不及待出來,幾步從堂屋出來到院子裡迎接陳青岩,大老遠就伸出手。
“我的好女婿,你可總算是來了,我都等了你一天了。來來來,過年好。”
陳青岩握住季老太的手,笑著問候:“爹,過年好。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裡出了點事,所以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