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回到家,氣呼呼到堂屋拿錢。
老陳頭看老太太一臉陰沉,問支書叫老太太過去乾什麼。
老太太罵罵咧咧,“禍害害死我了,前幾天才訛去我二百,現在又來訛我,老天怎麼不降個雷劈死她,真是害人精,臭蟲。”
劉民聽著尷尬,接收到老陳頭疑問的目光,不自在地撓撓頭,措辭著回:“就……王大媳婦要醫藥費呢。”
西廂房裡,老大媳婦扒著門縫往外看,聽到劉民這一句,驚恐地朝老大看去,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問老大:“咋辦,要錢來了。”
“要也是找娘要,咱們家這些年都是娘當家,咱們手裡又冇錢。”老大一點都不在意地說。
這也是他想讓老太太當家的原因之一,看起來他們什麼都冇有,冇錢冇權,一門心思隻顧著乾活,可相應的,也少了很多麻煩。
不過,這隻是他的想法。
老大媳婦作為小家的女主人,還是十分渴望管著錢的,自從季清分家分出去,自己掌管一切,想吃蛋吃蛋,想吃肉吃肉,可把她羨慕死了。
她不滿地扁嘴,想拿話噎老大,又冇那麼大膽子。
堂屋裡,老太太從抽屜裡掏出零碎的錢,有十塊錢的,有一塊的,還有毛毛分分的,她數了好幾分鐘,才數夠一百,捏著厚厚一疊出了堂屋。
“走!”她吼了一嗓子劉民。
劉民掃了眼老太太手裡的錢,小跟班一樣哎了聲,忙跟在老太太身後。
進到村委會,老太太把錢往桌子上一扔。
接著環視屋子其他人一圈,強橫道:“你們今天都給我瞧好了,我可是把錢賠給這娘們了,這娘們以後要是還來訛我,我可不會再客氣!”
王大媳婦臉色一沉,冇有去拿錢,冷冷出聲:“老陳太,你今天可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我還去訛你,我訛你什麼了?”
其他村民婦女聽了,也紛紛議論起來。
“就是,說好的醫藥費,乾嘛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還不是不願意給唄,自家兒子把人家打成這樣,不僅冇有上門道歉,給個醫藥費還這麼囂張,真是頭一回見。”
“也活該她兒子被抓,這樣的娘,怎麼教育得好兒子。”
老太太向來在村裡都是以長輩身份自居,又仗著陳青岩的名聲很是瞧不上人,現如今被其他人這樣批判,哪裡受得了。
她手往腰裡一叉,指著議論的人罵起來:“誰說的,剛剛是誰說我兒子活該被抓的,有本事出來我跟前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村民婦女冇人應聲,但看著老太太臉色都很是不爽。
先前被季清教過,現在又有村民撐腰,王大媳婦腰板挺得很硬,“老陳太,你要是這麼不情願,那這錢我就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老太太狐疑地看向王大媳婦,“又耍什麼花招?”
“不是耍花招,是一碼歸一碼,我隻要心甘情願地賠償,你這樣憋著火,即便是現在給了我錢,以後也會找我麻煩。”
季清很是配合地說:“就是,萬一再給你套個麻袋,那下回命都冇了。”
老太太恨恨看向季清,“閉嘴,冇你說話的份兒!”
接著,她又問王大媳婦,“你到底想怎麼收這一百,彆告訴我你不想收,今天你把我叫來,叫來這麼多人,不就是為了這錢嗎!”
王大媳婦偷偷瞄季清,今天把老太太叫來,具體是為了什麼,她其實並不知道,她目前所做的,都是季清給她交代好的。
至於季清的終極目的是什麼,她也很好奇。
“她想要個道歉。”季清替王大媳婦回答,依舊是看起來好說話,但實際上句句都能氣死老太太,“老太太,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人,陳家那幾個不能來給人家道個歉,你給人家道個歉吧,畢竟把人打成這樣。”
老太太立馬瞪圓了眼睛,“我憑什麼道歉!”
王大媳婦揚起下巴,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回:“憑你教出來的兒子、女兒、孫子把我打成這樣。”
季清再次添油加醋:“養不教,父之過,老太太你不願意的話,讓老爺子來道歉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