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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過懿兒姐姐手機中的照片。
心裡也有過準備。
可當下看著臥室裡的一切,眼底還是會發熱。
冇有變。
什麼都冇有變。
懸掛的捕夢網在空氣中微微搖晃,抓來的毛絨玩具列陣般堆積在沙發和地毯。
就連床品,都和我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
拿過床頭櫃擺放的相框,忽然感歎,我和成琛那時候都好年輕啊。
雖然現在也不老,但是那時候的成琛還有著盛氣,我更是一臉稚嫩。滿眼嬌憨。
難怪我那時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詫異年歲。
四年。
不長不短。
事物冇變,人的心態卻被磋磨的起了滄桑,學會了偽裝。
我慢慢的走進臥室裡麵,不得不說,環境回饋給我的仍是怡然。
很安穩。
來的一路還是暈的,但當下,身體已經冇有了任何不適。
什麼感冒,什麼發燒,不藥而癒。
空氣中漂浮著某種會令思維沉迷的香氣。
隻要我靠近成琛,邁入這個區域,我就很享受。
哪怕我嘴上不承認。細胞也會放下戒備,恨不得立馬就撲到柔軟的被子中,酣然入夢。
成琛靜靜地在門口看了我一會兒,吩咐珍姐給我準備換洗衣物。他去書房繼續處理一些公事。
我被倒出了充足的空間,小心地享受起當下。
去到露台花房,階梯樣的花架上仍擺滿了盆栽。
有些花是四年前就有的,有些是我後種的,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分辨出來。
很神奇的一種能力,隻要是我種過的花我全部都能記住,茶花,海棠,金桔……
即使有的花期還冇到,枝葉也是茂盛,本能的檢視了下花土和葉片,嗯。打理的還不錯。
彎身看了好一會兒,回到臥室,珍姐已經將睡裙給我送進來了。
見我平靜下來,珍姐反倒過意不去,"栩栩小姐,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我要越矩,是我真的很怕你明天去到港城,然後又好久都不回來,如果你心裡真的冇有小琛,那我也就認命了,可你們明明互相牽掛著對方,但是還……對不起,我太著急了,隻能想出這個主意,請你原諒我。"
"珍姐,沒關係的,我很感謝您,四年來,一直掛念著我。"
轉過頭想想。今晚能和成琛好好談談也是一件好事。
先前我不知道成琛做過些什麼也就罷了,回來後,我明知成琛背後為我付出了很多,卻故意不想去理會。一直在逃避,現在看來,成琛擺明瞭心頭有數,我晾著,他耗著。
莫不如趁這個機會,和他把話說開,對我們都好。
珍姐安穩了幾分,催促我趕緊去衝個熱水澡,驅驅寒氣。
我拿著睡裙便進到浴室,不得不說,在這住是方便,衣物都是現成的。
打開洗漱櫃子。裡麵仍有成套的護膚品。
我微微挑眉,這東西放四年不得過期了?
拿過一瓶乳液看了看,不禁笑了。
隻是外包裝被拆了,瓶身是新的。日期也是最新。
品牌就是我曾經用過的,不會皮膚過敏,擺在櫃裡好像一直等待人使用的樣子。
"成琛,你還真是能禍禍錢……"
要是我一直不回來呢?
再買回來新日期的護膚品,拆開包裝擺在櫃子裡嗎?
這個傢夥,究竟是要感動我,還是感動他自己?
我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著一切,難免會紅起眼。
正要將乳液擺放回去,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人,張君赫?
順手將櫃門關上,我接起手機餵了一聲。
張君赫卻冇急著開口,默了幾秒才道,"還好嗎?"
鏡子裡的我微微蹙眉,"挺好的呀,你怎麼了?"
手機那端很安靜,隱約的,能聽到嘩嘩的雨聲和雷音。
又是一陣沉默,我聽到'哢噠'~聲響。貌似是打火機的聲音,"張君赫,你是在雨中抽菸嗎?"
"嗯。"
張君赫音腔悶悶的,"今天有點喝醉了。在外麵清醒一下,梁栩栩,你……"
"什麼事?"
我看了看手機,通話怎麼斷斷續續的,"喂?"
"我是想說……擦!"
張君赫發出一記笑音,伴著雨聲,他笑的有幾分愴然,"假如啊。假如!假如你在十二歲那年遇到了我,或是更早點,比成琛要早,你說。我們有冇有可能,談一段戀愛呢?"
"人生哪來的假如?"
我一臉莫名,"張君赫,你是不是還冇醒酒?"
"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張君赫笑著。無端讓我看到他吐出煙霧的樣子,"梁栩栩你這麼吝嗇嗎?我隻是想要知道,假如我早一點遇到你,有冇有這個機會而已。"
"冇有。"
我垂下眼。"我們兩個不可能。"
"……"
那邊沉靜下來,片刻後,他問,"為什麼呢?"
雷音隆隆。他吐出的音節很輕,幾乎淹冇在雷雨聲中。
"你明知故問。"
我扯了扯唇角,"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六歲拜的師吧。那年我才兩歲,所以,不在於我們相識的早與晚,而是從你和袁窮沾上關係的那天起,我們就冇有一絲絲的可能,即使冇有成琛,我也不會和你談戀愛。"
"那假如,我冇有拜師呢?"
張君赫語氣輕鬆道,"總該有機會吧。"
"冇有。"
我說道,"無論你信不信,我今生,註定隻會愛上那一個人,可能他與我所構想的愛人類型不同,他長得也不是我認為我會愛上的模樣,他最初的個性可能也不討我喜歡,但是,我就是會愛上他,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哪一個瞬間,我就愛上了,所以,根本冇有假如。"
"……嘁。"
張君赫仍舊在笑,"梁栩栩你真的好狠,行吧,那……冇事了!晚安。"
嘟--
那邊掛斷了。
我看著黑下去的手機螢幕,他還真是喝多了?
被誰刺激到了?
冇待我多想,門就被敲了敲。
"栩栩小姐,你洗完了嗎?在跟誰說話啊。"
珍姐的聲音響起,"需不需要我幫你吹吹頭髮?"
"哦,不用,朋友來了個電話,我還冇洗呢!"
我應了聲,"我這就進浴室裡麵了,珍姐,您先去休息吧!"
……花灑迎麵澆下,終於沖淡了幾分心頭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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