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兄弟倆把受傷的陸言和畢攬星分彆搭到肩上,單手持槍帶著傷員往車邊撤,pbb雷霆援護小組的醫生飛快下車把他們接上來,就近把他們安置在車內,車裡藥品和設備充足完善。
螢和於小橙就近退到pbb的車裡,一手抓著橫杠一手端槍探出視窗掩護醫生給傷員治療。
韓行謙勾住蕭馴的腰,額頭隱現雪白獨角,輕身一躍便借風滑到了ioa的吉普車邊,招手讓賀家兄弟上車。
何所謂喊了一聲:“走不走?”
飛鳥實驗體被木乃伊放出的蛛絲緊緊纏住,金縷蟲抬槍掃射,子彈洞穿了飛鳥實驗體的全身,而彈孔無法像被普通武器擊中時那樣快速癒合。
特殊武器絲爆彈匣擁有擊潰實驗體的能力,金縷蟲收了槍,低頭撫摸ak彈匣上由雪白蛛絲纏繞、像心臟一樣跳動的腺體。
木乃伊走到金縷蟲身邊,搭著他肩膀,低頭與金縷蟲貼了貼額頭,金縷蟲收起指尖雙想絲,於是木乃伊翻身掛在金縷蟲背後,恢複僵硬狀態。
白楚年和蘭波對視一眼:“還剩一個二階一個三階,咱倆能搞定。”
蘭波搭住他手腕,淡淡地說:“不打了。”
這對平常戰術最莽的蘭波來說有點反常。白楚年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尾巴,脫離水太長時間,又消耗了許多腺體能量,鱗片有些發乾了,他經常這樣彎曲魚骨支撐身體站著,鱗片會有些磨損,鱗片磨損又冇來得及生長出新的就會疼。
“好。”白楚年抱起蘭波,對金縷蟲揚揚下巴,率先踩牆攀上高處,再一躍而下,落在吉普車頂,把蘭波塞進ioa的車窗裡,自己也從車窗裡鑽了進去。
金縷蟲揹著木乃伊擠到了pbb的車裡。
不等剩下的實驗體追擊上來,兩輛車相繼離去,踩足油門高速撤離。
雷霆援護小組給畢攬星和陸言分彆包紮,畢攬星身上兩處都是外傷,胸前的傷口縫了幾針,手上的傷比較重,需要送到醫學會進一步治療。
陸言身上有幾處高溫燙傷和臟器損傷,腿也存在一部分軟組織挫傷,剛剛一直沉浸在戰鬥狀態冇來得及注意,這時候疼得厲害。醫生要幫他脫作戰服,他謹慎地把作戰服塞給畢攬星,再三交代,兜裡有重要的東西,彆弄丟了,這才安心放鬆下來療傷。
金縷蟲抱著陸言,用柔軟冰涼的蛛絲敷住陸言身上發紅的幾處皮膚,他的蛛絲有保鮮能力,可以有效防止潰爛。
“兔兔。”金縷蟲低頭蹭蹭陸言的頭髮,“很痛吧。”
“我纔不怕,要不是白楚年攔著,我差點就搞定了一個a3實驗體呢。”
螢和於小橙瞪大眼睛:“真的啊!”
“那當然,不信問他去。”陸言一邊炫耀著當時的情形,一邊又因為確實疼了,又有點後怕,說著說著就自己哽咽起來,抱著金縷蟲掉眼淚,搞得金縷蟲也難過極了,抱著他一起哭。畢攬星給陸言擦眼淚,木乃伊給金縷蟲擦眼淚。
車上的醫生啞然失笑,小傢夥還真是情緒說變就變。
何所謂叼著菸頭開車,轉了轉後視鏡,雖然也笑了,但也冇像從前那樣開口嘲諷一下小a。這次交換訓練中跟ioa的小們相處久了,越覺得看似軟弱的一群小並非花瓶,越發討喜可愛起來,想想那兩隻跟屁蟲小狼a,歎了口氣,以後娶老婆生孩子一定得生個小。
ioa的車裡,白楚年開車,蘭波坐副駕駛,蕭馴被韓行謙抱到了最後排的角落裡。
韓行謙:“受傷了麼?”
蕭馴:“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韓行謙:“你怕不怕顛?”
蕭馴:“顛?”
白楚年:“韓哥的意思是讓你坐他大腿,這都聽不懂,還叫爸爸呢,我看嘴都冇親過吧。”
蘭波:“n?”
蕭馴:“……”
白楚年:“哎唷我操,說漏嘴了,韓哥我不是故意的,開車分心。”
蕭馴緊張起來:“……你、你是裝被遮蔽……你都聽見了……你們……”
蘭波疑惑地看了白楚年一眼:“n?”
賀家兩隻小狼忽然豎起耳朵趴在車靠背上,轉過頭睜大好奇的眼睛盯著他們。
賀文瀟:“爸爸?什麼爸爸。”
賀文意:“什麼意思。”
蕭馴羞愧到鑽進角落,韓行謙輕推眼鏡,和藹解釋:“對敬重的長輩用這個稱呼會顯得很親切。”
賀文瀟:“懂了。”
賀文意:“懂了。”
蘭波:“懂了。”
白楚年:“……不,你不懂。你彆跟著瞎摻和。”
幾片潔白羽毛擋住了他們的視線,韓行謙側過身,放出一半羽翼,將車裡隔絕出一個小空間,並用a無害,成為第一個敢於親身接觸觀察實驗體的醫生。
蕭馴忽然轉身過來,指尖推住韓行謙的角,搶先一步使用j1能力萬能儀錶盤分析了一遍韓行謙的情緒占比。
這一招來得太突然,韓行謙也冇能預料到,更無法在短時間內把自己的情緒掩藏起來。
情緒占比:
愛戀
90%
**
98%
歉意
02%
數據一目瞭然,蕭馴保持推著韓行謙尖角的姿勢,愣了愣。
本以為在這段關係能穩操主動權的韓行謙稍微有點措手不及。好好的小,怎麼會分化出這麼過分的能力。
蕭馴的表情有些微妙,走神的時候指尖無意識地搓了搓韓行謙的角。獨角的質感有點像拋光過的貝殼,帶有微小的雜色偏光。
萬能儀錶盤測出的情緒占比又開始變化:
愛戀
50%
**
40%
尷尬
10%
歉意
“角……很敏感嗎?”蕭馴微微仰臉看著他。
“額,冇有。”韓行謙抬手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
蕭馴忽然一條腿跪到車座上,用嘴唇輕碰了一下他的角,然後快速從他翅翼底下鑽了出去。
萬能儀錶盤上的數據占比像出bu似的亂竄了一會兒,終於穩定下來。
**
100%
正在開車的白楚年突然咳嗽:“韓哥,你資訊素嗆死了!”
兩隻小狼也被突然灌滿車內的千鳥草資訊素嗆得頭昏腦脹眼睛都睜不開。
蘭波靠在副駕駛車窗邊發呆,蕭馴躲到了第二排,這個氣味他很受用,渾身都鬆軟舒服起來,臉頰淡紅髮燙。
——
回到ioa總部,陸言和畢攬星被醫學會的醫生們接走,陸言一直不肯走,扶著牆等白楚年,不過先等來了鐘醫生,才放心把緊抱在懷裡的作戰服交給他。
畢攬星問:“裡麵裝了什麼?”
陸言小聲說:“伽剛特爾砍壞了倉庫保險箱,我看裡麵有幾個小藥劑管,就揣兜了。放保險箱裡肯定是好東西。”
pbb隊員出現在這兒並非偶然,陸言從pbb回來的當天,就有一隊pbb風暴部隊隊員負責運送俘獲的實驗體到ioa集中安置,把一直訓練陪伴實驗體的交換生和訓練生一起帶了回來,螢和於小橙都在其中。
何所謂到了就回安置點了,冇在總部大樓多停留,知道白楚年得先彙報任務,喝酒的事兒可以推兩天,就是不知道自己家倆狼崽子又跑哪去了。
白楚年把蘭波放在一樓的休息室門口,把從門口拿的四瓶礦泉水都塞到蘭波手裡:“你等我,我上樓跟組長打聲招呼,跟會長也得說一下。會長應該去看陸言了,不一定在。”
蘭波點頭。
看著白楚年進了電梯,蘭波才露出一點疲憊,懶懶地爬進休息室的沙發裡,看著窗外的黑夜發呆。
二十分鐘後,白楚年推門進來,看見蘭波靠在沙發一角睡著了,給他留的四瓶水都散亂地扔在地上冇動。
白楚年放輕腳步過去,本來他行走就無聲,放輕腳步就更加令人察覺不到。
走近了才發現蘭波並冇睡,隻是倚靠在沙發背上,半睜著眼睛,睫毛上掛著一枚正在凝固的珍珠。這樣疲憊的神情從未出現在蘭波臉上過。
白楚年的心被用力抓了一下。
他蹲下來,擰開一瓶水,慢慢澆在蘭波的光澤暗淡的魚尾上,用手指抹開。
鱗片重新浸潤得有了光澤,澆完一瓶白楚年又擰開一瓶,專注地彷彿在保養一顆珍貴的寶石。
蘭波尾巴上有一片鱗一直冇能長出來,就是他自己拔下來,貼在白楚年胯骨皮膚上的那一片,光澤最亮,也最好看。當時他說每位海族首領一生隻長這一片特殊的鱗,看來的確如此。
蘭波發覺他在身邊,立刻收起了眼神裡的憔悴,挑眉逗他:“你摸得我硬了。”
“回家b?”白楚年裝作無意摘下他睫毛上的珍珠,揣進口袋裡。
“走。”
白楚年笑笑,彎腰抱他起來,臨走前把休息室的燈關了。
在一片黑暗中,隻有蘭波的鱗片散發著幽藍的暗光,白楚年輕輕拍他的背。
“你不是心硬。”
“n?”
“是我讓你覺得靠不住,容易失控做出不冷靜的事,所以你根本無法依靠我,所有痛苦的事情全部都自己忍著,忍著岩漿,忍著放逐,忍著被剖腹取卵,忍著珍珠變成實驗體,忍著所有傷心事。”
“ba……(我……)”
“今天你嗅到了那個a3實驗體的資訊素,是嗎。永生亡靈來了,所以你讓我離開。”
“n。”
“你特彆想它,是嗎。你覺得我會輸給他?”
“rand,你總是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是海洋、河水、溪流、雲層、冰山,加起來的所有。”
“所以你不能任性。”蘭波用碧藍的眼睛凝視他,“否則我讓這些全部消失。”
“你又威脅我,不能服個軟嗎。”白楚年把蘭波固執揚著的腦袋按進自己頸窩裡:“我保證,一定陪你100 年,行麼。你想啊,普通人類壽命差不多是70,我們這種自愈力強、不感染癌症,容貌生長到成熟期就不再變了,怎麼說也能活個200 吧,實驗體從發明到現在,死了的都是被殺的,冇聽說誰自然老化死亡呢,科學家都冇研究出我們的平均壽命,你瞎操心什麼呀。你放心,隻要我不作死,就肯定不會死,我答應你,從今天開始就走穩重路線,絕對不再乾那種在你眼裡倒黴孩子才乾的蠢事,行嗎?”
蘭波忽然緊緊抓住白楚年肩膀的衣料,鼻尖泛起淡紅,頭完全埋進他頸窩裡,瘦削的肩膀輕輕顫動。
“n。”
“好了,彆害怕,啊。”白楚年拿出手機,調到自拍功能,“看,頭條新聞,神秘人魚族首領消失多年後被網友拍到在不知名貓貓頭懷裡哭成二百斤的孩子。”
蘭波當場吞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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