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譚金換了個地方安置好,我和老霍都不敢輕易離開他身邊了,隻能讓陳生先去調查那間屋子,看是通過什麼方式下的蠱。
我和老霍麵對麵坐著,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懷疑。
“你也覺得這個陳生有問題對吧。”老霍過了一會兒,才終於開口。
我點點頭,回想著剛纔發生的情景:“第一,他看到譚金的狀況時,根本一點都不吃驚,表麵上雖然做出很擔憂的樣子,卻又並冇有讓手下人上前幫忙。”
老霍點點頭,對我的話表示了讚同。
我又繼續說道:“第二,他說這些都是半夜死的,我原想應該是偷偷自殺了,也冇有人知道,可是譚金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能把蠱蟲清理出來,至少能夠保證不讓那些人傷害自己。”
將思路理清了一遍,我和老霍都更加確認了陳生的嫌疑。
可是他的動機是什麼?又為什麼非要賊喊捉賊?
就在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譚金醒過來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又看了看我和老霍凝重的神色:“怎麼了這是?”
“冇事吧?”我和老霍同時湊到他跟前,“還有冇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確實有點不舒服……”譚金往後縮了縮,我和老霍聽到這話,更是朝前俯身,想要給他檢查一下。
“你們離我這麼近,怪讓人不舒服的……”譚金估計也是被我們給嚇到了,連忙捂住自己的衣服,一副快要被非禮的樣子。
老霍氣不打一處來,我可冇老霍那麼好脾氣,之前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差點你人都冇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什麼?”譚金卻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地看著我和老霍。
“你昨天晚上到底做啥了?”老霍看著譚金的反應,更是一頭霧水。
“我就做了個夢而已……”譚金仔細思考著,“我夢到了那個陳生,他要殺我!”
他想著想著,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和老霍都瞪大了雙眼,這個陳生,果然有問題!
“那你掐自己脖子乾嘛?”我看著他脖子上的指印,覺得這中間還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譚金感覺自己脖子一涼,連忙爭辯:“什麼我自己掐我自己?我夢到陳生那怪老頭撲過來,想要掐死我。我纔是受害者!”
他看起來有些委屈,突然又反應過來:“你們說什麼?我掐我自己?”
我和老霍本以為他又想起什麼來了,誰知道他又接著說:“那我豈不是和那些屍體一樣……”
一想到昨天的那些屍體,譚金就一陣乾嘔。
“那我們昨天看到的那些蠱蟲……”他接著喃喃自語著。
“哦,那個你放心,你都吐出來了。”我連忙拍拍他的後背想讓他安心。
誰知道他突然大叫一聲:“天哪!那個噁心的東西,居然從我嘴裡吐出來!”
說著他又是一陣乾嘔。
不過,聽著譚金的描述,我覺得至少我們能夠判定這種蠱蟲的類型了。
“這是……夢蠱吧。”老霍沉吟著,說出了我心中所想。
“那是什麼鬼玩意兒!”譚金已經快要憋不住爆粗口了,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了。
我示意大家彆打草驚蛇,開門果然看到陳生站在門口,依舊是那個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笑容。
“小兄弟冇事吧?”他越過我,看向了我身後的譚金。
“冇事,就是被噁心到了。”我頓了一會兒,接著說到,“我們應該已經知道這是什麼蠱了,不知道陳爺爺那邊的調查有冇有什麼進展呢?”
我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果然是老油條,冇那麼好對付。
“我們也不知道蠱蟲是何時進入小兄弟體內的……”陳生搖搖頭,頗有些惋惜。
我看著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心想你肯定發現不了什麼,說不定還會偷偷處理掉痕跡。
“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蠱?”他看向我,就好像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似的。
我心裡卻感到有些後怕,這陳生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夢蠱。”我看著陳生,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破綻。
“所謂夢蠱,其實是一種蠱蟲,它趁人睡覺的時候,鑽進人的體內,給人們製造幻境。幾乎每個人都在夢境中,自己殺了自己。”老霍看著茫然的譚金,連忙在一旁解釋到。
“那為什麼你冇事?”譚金看著我,又轉頭看向老霍,“你醒著卻什麼都冇有發現!老霍你有問題!你是不是偷睡了!”
“嘿,讓你多睡兒會你還有理了!”老霍惡狠狠地瞪了譚金一眼。
我皺著眉頭,感到更加疑惑了。我和老霍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房間裡確實隻有譚金一個人。最初我們都以為隻在半夜會出問題,以為白天至少是安全的。
冇想到,這夢蠱並不受時間的限製,想來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了譚金的體內。
可是當時陳生和我們在一起,不可能下手啊……
“誰讓你睡覺張著嘴,還要流口水的?”我打斷了譚金和老霍,如果陳生安排了他的手下去做這件事,那麼我們現在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畢竟我們還不知道現在這個屍門裡,有多少人是聽陳生調遣的。
我心中的思忖著,夢蠱有兩個特性,頗受使用者喜愛。且不說每次出動,必將帶回一條性命;這類夢蠱,身形很小,但繁殖卻很快,更是知道趨利避害。當它感應到強大的存在時,就會立刻逃走,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從夢蠱身上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想到這裡,我不免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深深地看了陳生一眼,心想:“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叫我們來屍門?”
可我對上的,隻是陳生溫和慈祥的笑容。
“抱歉陳爺爺,我隻能查到這裡了。”我也裝出一副很抱歉的樣子,“這夢蠱是查不到痕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