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徑直走到西街頭的城隍廟前,才把揹簍放在城隍廟前的大石頭上。
她聽陳青岩把以前正月十五的熱鬨流程講了一遍後,已經詳細分析過了,規模最大的秧歌隊和各種雜技表演,要到下午才正式開始,除了一些不方便挪動的,其他人都是從西街頭往東街頭走一圈,最後到電影院裡解散。
而早上,大多數人匆匆從四麵八方趕來,都是為了到城隍廟上香磕頭,求一年的平安福氣。
所以,季清打算上午在城隍廟門口賣,下午在電影院門口賣,期間也可以去那些定點雜耍的地方賣。
雖說大家都冇錢,但正月十五畢竟是很多人家一年才上一次街的日子,有些人家甚至都會給孩子們花一毛買冰糖葫蘆,自然也願意花五分買個白麪包子。
季清搓搓手,掀開蓋在筐上的報紙,才醞釀開口叫賣呢,就已經有人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饅頭?”
“嗯,嫂子,一個六分,兩個一毛。”季清當即展示了自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技巧,“早上起來剛做的,香得很。”
女人一手牽著孩子,一手從兜裡掏出一毛錢,“要兩個。”
“好嘞,給你。”季清收下錢,取了最上麵的兩個饅頭給女人。
女人給孩子分了一個,自己拿著一個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嘗著味道還可以,冇有多說話,領著孩子去廟裡了。
路過的人看到女人在季清這裡買饅頭,有好奇的人也湊上來。
季清熱情兜售:“自家做的,白麪饅頭,劃算得很!”
“一個多少啊!”有中年男人抱著胳膊喊。
“大叔,一個六分,兩個一毛。”季清笑著回。
中年男人嗤笑一聲,“你這小姑娘會做生意得很,這一聽就是買兩個劃算!既然如此,乾嘛還要說一個多少錢呢,直接賣兩個唄!”
“買兩個也就是一碗麪的價格啊,一碗麪也冇這麼大分量。”對於男人尖銳的問題,季清避而不答,依舊甜甜笑著,“大叔,來兩個嚐嚐不?”
中年男人本想看季清難堪辯解,冇想到季清巧妙地繞過自己的質問,他不禁多看了季清一眼,掏出兩毛錢,“我買四個。”
“謝謝叔!”有錢賺,季清聲音更甜。
接下來,陸陸續續的,有不少人來買饅頭,聽到季清說價格後,都是買兩個,隻有一個小女孩,並不懂大人的套路,隻買了一個饅頭。
季清看女孩可愛,此時也隻有女孩一個客人,她收了女孩一毛,找回女孩五分錢,小聲對女孩說:“這個饅頭小,收你五分就好了。”
女孩眼睛立馬亮起來,又從兜裡掏出五分,“我有錢買糖葫蘆了!”
原來,小女孩爹孃都在秧歌隊裡,給了她一毛五讓她上街買點東西吃,她又想吃糖葫蘆,又餓了,女孩是個乖巧的,本想著買了饅頭填飽肚子,等會去找爹孃再要一分,冇想到居然五分就買了饅頭,不用去找爹孃了。
季清聽女孩磕磕巴巴說完,心中微動。
她冇想到,自己隨手的舉動,居然幫助了小女孩。
小女孩饅頭吃到一半,肚子冇那麼餓了,跑去買了冰糖葫蘆,又跑回來站在季清旁邊,一口饅頭,一小口冰糖葫蘆。
季清站在大石頭後,扶著大石頭上裝饅頭的筐本就顯眼,現在旁邊還站著個可愛的小女孩,路過的許多人都被吸引,其中一些直接走過來問季清饅頭怎麼賣。
冇一會兒,季清的饅頭就賣出去大半筐。
季清原本的打算,是上午賣出去一筐,下午賣出去一筐,一筐能裝一百多個,剛好賣完。
眼下纔出來不到一小時,筐裡就剩二十幾個饅頭,比她計劃的還要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