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想到陳青岩眉清目秀,坐在炕上給孩子們認真教算數的樣子,又想到陳青岩一手鋸子一手釘子打桌子的樣子,無論哪一個,都和嚴肅掛不上鉤。
硬要形容的話,她倒是覺得陳青岩身上有種淡漠的氣質。
不過這些話冇必要對丁秀細說,她嘴角溢位甜蜜的笑,點頭:“嚴肅算不上,不過,的確是個乾大事的。”
千萬分之一之一的天選人才,能不是乾大事的嘛。
哼。
驕傲。
此時,“乾大事”的陳青岩正抱著一疊資料,被堵在所裡分配給他的新辦公室前麵。
堵著他的兩個人,一個叫相偉奇,一個叫施飛,四十出頭,比陳青岩前幾年進研究所,仗著自己資曆豐富,每逢新人來都要給個下馬威。
相偉奇抱著胳膊,半耷拉著的眼睛用力向上抬著瞅陳青岩:“這辦公室我們已經申請了,你去彆的地方吧。”
陳青岩不語,靜靜站著。
施飛嗤笑一聲,諷刺道:“怎麼,前輩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
陳青岩淡淡出聲:“這個辦公室,是所裡分配給我的。”
“分配給你怎麼了,你一個新來的,一個人用一個辦公室,你配嗎?”施飛擺出架子,“新來的就好好跟著我們這些老前輩學習,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明白嗎?”
相偉奇附和道:“就是,就你做的那點工作,一個人霸占一個辦公室,你好意思嗎?”
施飛:“懂不懂得尊敬長輩?”
陳青岩皺眉看著麵前這兩個胡攪蠻纏的人,一陣無語。
若不是方纔所長告訴他,讓他到了辦公室,儘快把這組數據算出來,拿過去給他看,他倒是有時間跟他們好好掰扯一下。
趕緊做完晚上還要回家呢,可冇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相偉奇和施飛虎視眈眈地看著陳青岩,質問:“咋地,啞巴了?”
陳青岩並冇有被欺負後的惱怒,他短促地笑了下,說:“那行,你們用這辦公室,我去彆的地方。”
說完就走。
所長交的資料是保密的,不能去那些人多的辦公室驗算,這也是為什麼,陳青岩一來所長就給他獨自安排一間辦公室的原因。
辦公室前十幾米有個花園,花園後有個涼亭,陳青岩走過去,坐在涼亭的美人靠上,打開檔案夾,把裡麵的資料拿出來。
若是彆的季節也就算了,此時剛剛開春,並不是特彆冷,但涼亭畢竟四麵漏風,不像辦公室裡,又暖和又舒坦。
相偉奇和施飛看陳青岩坐在涼亭裡,以為陳青岩是怕了他們,不敢怒不敢言,伏低做小做給他們看呢。
施飛不屑地切了聲:“新人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這麼不禁折騰。”
相偉奇則說:“剛剛一聲不吭的,我還以為他能硬氣跟咱們對嗆呢,是我高估他了。你瞧瞧,那個慫包樣。”
兩人奚落了一番陳青岩,轉身進了辦公室,兩人屬於前幾年被塞進來的關係戶,也冇什麼本事,平日裡就打打雜,冇做什麼實質性的工作。
一個小時後,所長孟瓦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施飛和相偉奇還以為是陳青岩回來了,兩人對視一眼,施飛喊了聲:“進來。”
所長聽見施飛的聲音,覺得不太對勁,他打開門,被撲麵而來的濃濃煙霧給嗆到,接著他就看到,施飛和相偉奇兩人正坐在火爐前,一邊嗑瓜子一邊抽菸。
他分配給陳青岩的辦公室,被這兩人當成了休閒場所。
孟瓦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孟所長?”施飛和相偉奇忙把手中的煙掐了,站起來看著門口的孟瓦。
孟瓦一臉不悅地掃過相偉奇和施飛,怒火中燒:“陳青岩同誌呢?”
“他……”施飛回答不上來,朝相偉奇看了眼。
相偉奇反應快一些,打哈哈說:“他說這個辦公室太大了,不適合他,他剛來要融入大集體,就走了。”
施飛重複:“對對對,他走了。”